汉语诗歌在20世纪,只有在20年代和80年代出现了所谓的诗歌革命,第一次诞生了反对传统文言诗的白话诗。第二次出现了以四川为中心的回到日常语言和汉语语义深度革命的众多诗歌流派,不过整体上讲发生在20世纪80年 代的中国诗歌革命,最终还是演变成对一种生活方式,这就是所谓的诗江湖。这都可以看作是西方民主思想、强调个人主义思潮在中国的一种反映,这是中国诗歌后 现代主义运动的开始,它是一个大杂烩,一方面它夹杂了很多年轻诗歌青年的无聊的冲动,这种冲动既有中国封建社会文人骨子里的血性,又有毛发动文化大革命年 轻学生造反有理的一种惯性。另一方面西方的很多具有现代思想的启蒙书籍的大量被介绍到中国,特别是一次大战前后,西方的达达主义精神,和很多艺术思潮,和 诗歌思潮都成为诗歌青年造反诗歌的由头。可以设想一下,在整个中国80年代的所有大城市的年轻人唯一的娱乐就是看电影。今天流行的酒吧、迪厅、超市在那个年代是无法想象的,所以民间的诗人聚会总是代表着草莽、激情、欲望。在80年代甚至发生过一首著名的诗就可以成为路条免吃、免喝的佳话。也可以说,只有在80年代中国诗人那里才能诞生中国最早的一批无政府主义者,诗歌流浪汉或所谓的自由职业者,对于这些诗人来说,诗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以诗为生的这种生活方式,这种四海为家的诗人游牧既是文革激情的再次释放,又夹杂了西方的现代艺术的对社会的反叛,这就是所谓中国80年代的诗江湖。
客观的说中国的当代诗歌实验经历了90年代的沉寂之后,在2000年以后再次大放光彩,这一次又加进了更多的贫民写作倾向和身体写作倾向。诗歌语言被再次推向日常化,而且反抗的恰恰是80年 代力图建构的英雄主义模式,像橡皮写作和物主义写作都可以看作这种倾向的代表,生活在汉语层面被一次次的放大,也一次次的磨平,这种平民化的诗歌倾向不仅 只停留在语言探索层面,也一次次要求重估诗歌,所以这几年中国诗歌再次进入无序状态,特别是利用互联网的传播手段,诗人似乎也不再需要组织,大家都可以单 枪匹马的在诗江湖练摊、吆喝着,所以各种主义、各种流派、各种命名都出现了。
正是在这一背景下,先锋诗人苏非舒用一吨诗——苏 非舒诗歌卖场完成了一次中国当代诗歌在概念上的转型,就是说诗歌不仅是语言、也是概念、也是行为,他将诗歌以斤、以两的方式进行买卖,这既颠覆了传统诗歌 的神圣性,又暗示诗歌的平民性到底能走多远,诗人以练摊的方式,以小商小贩的方式,当吆喝的不是农产品,而是一种精神产品诗歌时,我不知道那些所谓的诗歌 精英作何感想,不过这是一种当头棒喝,他类似杜桑的《小便器》,苏非舒提醒我们诗歌的界限和疆界是如此的脆弱、如此的不堪一击,我不知道我们真的能否称出 苏非舒这一吨诗在中国先锋诗歌史上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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